12 月 10 日上午，九游会·(J9)官方网站长风论坛鳌山系列讲座第 145 期在青岛校区博物馆 628 报告厅举行，本次讲座邀请到首都师范大学历史学院副教授带来《家马的起源、传播与早期利用》 的主题讲座。讲座由九游会·(J9)官方网站文化遗产研究院董豫教授主持。

讲座开篇，尤悦老师以家马的演化为切入点。家马最古老的祖先可追溯至远古时期的始祖马及其演化出来的真马属，又经数百万年演化，真马属中的成员野马逐渐从北美迁徙至欧亚大陆，而北美本土的真马约一万年前灭绝。欧亚大陆野马的地理分布在距今七千年左右集中于黑海与里海之间的欧亚草原地区，该区域成为家马起源研究的核心区域。

随后，尤悦老师介绍了家马驯化最早的地点以及相关的多学科证据，并强调驯化是一个过程。

乌克兰的德瑞夫卡（Dereivka）遗址与哈萨克斯坦的博泰（Botai）遗址都是研究家马起源的重要遗址，其出土的马骨曾引发学术界热议。德瑞夫卡遗址出土的马骨及马与驯化狗同坑埋葬的现象，曾为马的家养属性提供间接线索，但后续碳十四测年结果为公元前七世纪至二世纪，修正了其作为家马起源地的说法。博泰遗址出土了大量马骨及带刻画符号的马骨，学者从马的年龄结构、骨骼比例、牙齿磨蚀情况等角度展开研究，结合科技分析发现其身形接近家马、存在佩衔特征及取马奶行为，支持该遗址存在家马的观点。不过近些年古 DNA的研究结果显示博泰遗址的马并不是现代家马的祖先，而更接近普氏野马。古 DNA 研究的证据显示，家马更有可能起源于黑海与里海之间的欧亚草原西部地区。已有研究表明家马驯化是多中心、多阶段的过程，即使早期人类对动物的管理和干预没有最终导致驯化，仍然是值得考古学家关注的现象。

接着，尤悦老师梳理了家马在欧亚大陆的传播。

家马的西传情况大致为从欧亚草原传播至欧洲大陆，公元前1790年传入英国，公元前2000-1600向西南传入希腊；东传情况大致为从欧亚草原到东亚平原。以往学界认为颜那亚文化（3300–2600 BC）人群的迁徙推动了家马东传，但 DNA 研究显示家马的广泛传播始于约 2200BC，二者之间的关联缺乏充分证据。在中国，甘青地区距今4000-3600年已出现家马，新疆哈勒特西遗址也已出现公元前1400-1220年的家马；中原地区的殷墟遗址发现了数座马车和马祭祀坑；此外，山东菏泽青邱等遗址的商代遗存中也已出现家马，至两周时期马在北方已普遍出现。家马传入朝鲜半岛北部约在公元前两世纪，传入日本则晚至公元五世纪的古坟时代。

随后，尤悦老师从家马早期利用的场景出发，从祭祀的角度，对中原地区和萨彦-阿尔泰地区古代人群用马方式进行了探讨，分析了其体现出来的不同的用马观念与文化背景。

中原地区代表农业社会，马与马车同步传入，马多用于拉车、贵族出行及军事活动，两周时期骑乘案例极少。中原地区的殉马受《周礼》影响多选择幼年个体，部分马为本地饲养，也有外来来源。萨彦 - 阿尔泰地区代表游牧社会，马以骑乘为主要利用方式，殉马多为中年老个体，不舍得宰杀年轻马匹。

另外，两个地区的马在骨骼病理学上也有不同的表现，新疆地区马的椎骨发现棘突挤压、骨质增生等病变，推测与长期骑乘相关；中原地区马的牙齿存在佩衔导致的斜坡与磨蚀痕迹，马蹄有骨质增生现象，后者也可能与环境因素有关。

在互动环节，现场师生踊跃提问，尤悦老师耐心回答了遗址中发现的祭祀用马性别失衡、生计模式与用马的观念及殉马选择标准、家马利用方式差异等问题。整场讲座内容充实、图文并茂、见解深刻，极大地拓宽了师生的学术视野。讲座结束后，师生们以热烈掌声表达了由衷的感谢。

【作者：巨宏略  审核：尤悦、董豫】